莫言获诺奖——中国大陆文坛的幸事

若思

莫言获诺奖——中国大陆文坛的幸事

    若干年前，我便随众喧哗买了莫言的名著《丰乳肥臀》。但我总觉得其魔幻不合口味，在阅读中难于进入境界，遂没看几页就束之高阁。
    如今他得了举世闻名的诺奖，我赶忙硬着头读。不料，的确有惊喜。
    小说中通过母亲，含辛茹苦、艰难的抚育着一个又一个儿女，并且视上官金童为生命一般重要，其用意在于说明：人永远是宇宙中最宝贵的，生命具有无可争辩的意义，是第一本位的。
    母亲的岁月的生死挣扎里，受尽最大的苦痛。在生命的绝望之际，是代表西方价值观的马洛亚神父的慈悲和博爱救了她；而她呢，也把肉体和灵魂献给他。
   我看作品，最喜欢看作者直击当今现实的深度。而莫言恰恰胆大包天的用魔幻手法，以女性视角，描绘了漫长岁月的风云变幻和她对人物的公正评判。比如对积极抗日的司马库，直至最后与共产党顽抗到底的反动至极，母亲仍认为是条“汉子”。她并没有以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什么“主义”去评判。对当代政治运动，作者直面1957年的“反右”悲剧，和1960年的大跃进和大饥荒。他讥讽了革命伪科学，就是用兔子给羊受精，同时不理睬所有的怀疑者，将他们当成右翼。小说的结尾描述了九十年代的新资本主义，会忽悠的人靠卖化妆品富了起来，并想通过混种受精培育凤凰。
    而《红高粱家族》中塑造的一些列抗日的英雄却是正义与邪恶的化身，他们是一群独特的，特属于红高粱的英雄，有着鲜活的生命与人性。并没有什么共产党的主导与神化，显得那么的原生态，的确独树一帜。
     《生死疲劳》是一部向中国古典小说和民间叙事的伟大传统致敬的大书。一开头就敢为好地主在土改中被镇压而鸣冤叫屈。在这次神圣的“认祖归宗”仪式中，小说将六道轮回这一东方想象力草灰蛇线般隐没在全书的字里行间，写出了农民对生命无比执著的颂歌和悲歌。
    《蛙》中对计划生育的另一痛苦负面，中国大陆作家谁敢写呢？而莫言就写了。
     长篇《天堂蒜薹之歌》就是为民请命的呐喊。
     ……
     其作品，有真话，有艺术创新，在实际上颠覆了“阶级斗争为纲”、“主旋律”的禁锢，在许许多多作家里别具一格，值得诺贝尔文学奖。
    而且，我们特别注意到，他这次获奖能够得到中共体制内的肯定；不再是什么批“自由化”了。这不能不是大陆文坛的一大进步，值得欣喜。
    当然，我们也注意到，莫言在现实里胆小怕事，不怎么敢仗义执言，不太是公共知识分子；其抄那让几代中国文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讲话》，更是儒林败笔。但这些和诺奖无关——诺奖只是与作品有关。
    我期望莫言在文学上继续探索和创新，同时在现实中仗义执言，敢讲真话，成为中国大陆的公共知识分子——社会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