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的父亲---
人越老,就越思念我的故乡,思念我的老屋.
我的老屋. 经140年左右的风风雨雨的削削刮刮,祖屋至今仍然威威风风,架势雄壮,凛然可观。屋前的晒场,春节就是舞十棚龙狮也不成问题啊。而且,经百年风雨,至今平平坦坦,实实在在。再往南是半月型的池塘,与祖屋连在一块。 在空中鸟瞰,分明是如著名的福建永定土楼一般的大大的圆。
而且,我的祖屋, 还有清光绪6年---公元1880年的刻在石板上的“屋规”。其中祖宗特别告诫裔孙不得买卖“洋烟”---鸦片;连神棍神婆都不准请:“唯能积善,自获福焉。”由此观之,我们的祖宗是正派的生意人.
因此,我的祖屋,上了兴宁和梅州的报刊,最近,还隆重挂是了兴宁特色古民居的牌匾。
我爱祖屋,当然爱我的父母.
我推开老房门,拿起檫布,槎净桌面,拭净父母的镜框.
然后,双手合十,对着他们三鞠躬……
我不时回家,但我一到家一定行如此致敬礼仪。
我总觉得,非如此无法表达我的思念.
今天,先说我的父亲——
他本是上世纪30年代的知识分子,抗日时蒋经国部下的少校指导员,奔走国难;后来任江西龙南县政府秘书,在乡间可谓风云人物。只是时代巨变,后因大陆易帜,命运不济,在农村过了漫长的艰难岁月!
尽管如此,他还是严格要求我们,清白传家,克勤克俭,行善积德,服务乡里。即使在刀光剑影的岁月,他还是得到邻居的尊重……
父亲逝世20年了,但是,我的思念越来越浓烈,遗憾也越来越多!
我感到父亲的恩情越来越大;
我感到我对不起父亲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特别感到遗憾的是,我为什么不早点绸缪,早点拼搏啊---
我记得,从1980年起,我便经常在各级报刊发表文章.而他就是我的第一读者.每当看到我的铅体字,他那慈祥的老态的脸上总挂这舒心的微笑,仿佛是儿子在完成他年轻时未竟的事业.
但是,就在我的上升势锐不可当的1989年那让中国大陆人民痛心的夏天,父亲竟撒手而去了!
然而,从1990年起,由于各种不同的机缘,我所著的或是我主编七部书先后了!……
如果我尊敬而慈祥、厚度的父亲在,他应该是何等的欣慰啊!……
百多年来,祖屋可谓人文荟萃。秀才、廪生,层出不穷。康梁维新,西学东渐。尤其在五四之后,更是不同凡响:海内外闻名的爱国侨领、曾因在万隆会议中保卫周总理而负伤的张荣珍先生;黄埔军校第6期毕业生、江西赣县游击大队长、中共永坭区位书记、兴宁著名烈士张超曾;兴宁新学的奠基人之一的张伯吴先生;著名心理学家、中国科学院研究员张嘉棠先生等,均源于此屋。其蔚起的人文,到底和非凡的祖屋大体相称。
我的父亲,大概就是在这深厚的客家祖屋里沁染终身吧?
这就是他终生的情结,以及他老人家留给我们的永久基因吧?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都失去意义了……
我只能在我的有生之年,永远在父亲的遗像面前三鞠躬;
我只能在我的有生之年,永远留下无限的思念——就好象那河水南流,好象那日出日落……
啊,我的祖屋,是我的先祖先辈的归宿,是我父亲的归宿; 啊,我的祖屋,是我是永远、永远的归宿…… 作者简介:张长兴, 1943年生,毕业于华南师范大学全日制中文系本科。梅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兴宁张氏文化研究室主任,原兴宁市政协委员, 原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宁中中学语文教研组长,梅州电大、兴宁市党校兼职教师。现为中华作家在线网签约作家,《博客中国. 张长兴专栏》至2019年10月获55万读者点击。编撰《往事如烟》《风雨长河》《宁江春雷》《兴宁张氏源流考》《大成文史》等文集共计200万字。许多文章在报刊和网络发表。曾出席嘉应学院客家学研讨会和广西客家文化研讨会及福建宁化石壁客家论坛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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