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军长叫钟彬——为了忘却的记念之一
“。。。当提起松山战役的时侯,84岁的吴老仍不能平复。在描述战斗的惨烈时,第一句话居然是粗话:狗日的小日本。。。把整个松山都建成地堡,甚至连每棵大松树都掏上 枪眼,架上机枪。
。。。我们的一个团冲上去,回来后一个连都编不齐。我们是中央军,我们71军没有孬种。我们牺牲的弟兄都倒在冲锋的方向。。。
老人还反复和我说起,我们的军长叫钟彬,师长叫胡加野(音)。。。
我们的军长叫钟彬,在与老人三个多小时的交谈中,老人说到这句话就有十二次之多。老人告诉我,钟军长对士兵很好,很客气。是中将,亲自来给他们上课、培训。他抱拳对士兵们说,国家有难,都靠各位兄弟了。钟军长身经百战,经验丰富。钟军长身先士卒,经常到战斗一线。
我看到老人在谈起钟军长的尊重。钟军长应该是老人一生敬佩的人。
是的,吴老爷子老了。可六十多年了,能让老人想起就动情的不仅有对残暴日寇的愤恨,还有对那些爱兵如子将军的敬仰和怀念。
我们的军长叫钟彬。吴老,我将尽力把听到的声音告诉我的每个朋友。我们曾有这样的部队,这样的将军。。。”摘自“援助抗日老兵归来 网易文化论坛”
。。。钟彬老家在广东省兴宁市。兴宁正是远征军等众多抗日将士的家乡。
兴宁抗战老兵另一源头为六十五军。军长李振球中将,叶挺保定军校同窗好友,余汉谋铁幕。李中将三十年代初主政赣南仅仅三年,与红军互通有无,同时留下政声与蒋二代齐名。后因暗中资助新四军枪弹粮食等被处分,索性解甲归田在粤北和兴宁开荒办学,更是口碑载道。
李振球中将一表人才,与周恩来颇为相象。当年其牵头创办兴宁第四中学(现新陂中学),其中老礼堂至今保持完好。礼堂大门上书“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抗战中,不仅十九路军,几乎所有粤军都是保家卫国的中流砥柱。
第一章、钟斌、钟彬中兵与“宋终”兵团
钟彬,字中兵,谱名炽昌。1949年国民党大势已去时,奉命死守大西南,老蒋仍给他亲笔信:“中兵吾弟大鉴:特派经国儿前来慰劳。金门大捷,看来共军不是不可战胜的。望弟抓住大好时机,鼓舞官兵士气,率部死守乌江,严防共军占我重庆。切!切!”
有人猜度,老蒋在信中特意把钟彬写成“中兵”,是以象棋“中兵过河当车使”暗喻,饱含黄埔校长一片厚望。但多半是一厢情愿。虽然钟彬为黄埔一期优等生,学生领袖。陆军大学正则期第九期毕业。
作为抗战中累建殊勋的一代名将,除了指挥为人熟知的松山战役外,在许多重大战役里,常闪现着钟彬矫健的身影:
1932年1月,钟彬时任警1师旅参谋长,率部参加了一二八淞沪抗战,在前线运筹帷幄,与十九路军并肩作战,暗中助力颇多。武汉会战时任中将师长,或设伏,或侧翼助守,或正面迎击,率部歼敌千余人,被授抗战荣誉勋章。1942年升任71军长,驻防滇缅公路保山地区,率部与友军联合反攻据守缅甸的日军,取得龙陵大捷,成为青天白日勋章的第139位获得者。著有《龙陵会战史》。
钟彬是日寇极为忌惮一个名字,被视为国军战术第一人。其在1924年进入黄埔一期前,于1922年考入广东省立公路工程学校学习测量。黄埔毕业一二年内,紧随同乡兼同窗好友李安定,先后出任宪兵教练党代表,“自由”号炮舰党代表,黄埔同学会广东支会纪律执行委员,海军分会特派员等。
1933年钟彬升任少将参谋长,主持国军全军编组训练工作。不久出任少将旅长。1937年奉调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担任军校第11期第2总队总队长和军官班主任。
在率部参加武汉大会战后,1939年初,钟彬重返军校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一分校中将主任。两年后调任71军副军长,不久接到了第10军军长委任状。钟彬认为老同学该军原军长董玉堂无故被撤,兼虑部队稳定,特找理由迟迟不去就任。李玉堂后被重新启用,率部防守长沙取得重大胜利。
上世纪四十年代初,钟彬在龙陵与日寇血战死斗五个月,正准备率部追击时,又接到调任青年军203师中将师长的命令。青年军征集知识青年从军,每师编制大于普通师,师长一职名为降职使用,实为荣耀。日寇投降后青年军缩编并开始复员。钟彬升任中将军长,在完成了青年军复员工作后,调任国民政府中将参军。1947年,调任整编师长驻守云南。1948年先后任第2陆军训练处副处长和第9训练处长。1949年初,率亲自编练一师部队,调任军长。
1949年初,在老上级和老同学时任川鄂湘边绥主任宋希濂的邀请下,钟彬出任十四兵团司令官。得此“际遇”,钟彬率部组织布防,却不见与解放军恶战,只是不断转移撤退,直至本人最后“被俘”,未见亲自指挥一次与之身份相符的战役。
三十年初钟彬曾奉命“入闽平叛”。不久奉命又掉头“围剿”红军。这是钟彬军旅生涯甚为少见的内战案例。
上述履历显示,钟斌具备现代工程科技学养,集军事理论、教育与实战于一身,长期训练和执掌现代化的德式御林军,屡屡在关键时刻率部挺进抗日最前线,以敢打善拚,一心一德,智勇兼备而闻名。
纵观近代史,钟彬实为中国罕见的具有丰富大兵团对敌作战经验和拥有骄人胜绩的军事家,却被历史的云烟重重湮灭。如著名民族英雄谢晋元,原本钟彬同声同气客家老乡和直系部下。
钟彬最后执掌国民党十四兵团,后成为老蒋家天下的“送终”(宋钟)兵团,实在匪夷所思。宋,前述宋希濂,与钟彬和陈庚同属黄埔一期最优秀的学生,均为抗日名将。黄埔学生后虽分别跟着蒋介石和周恩来分属不同政治阵营,但均属抗战的中坚力量。
第二章、钟彬被俘及下落之谜
“送终”(宋钟)兵团本被老蒋殷殷重托,力挽狂澜于既倒。未料不仅全军覆没,还搭进了钟彬这一堂堂抗战名将,实在让人大跌眼镜。钟彬被俘过程更莫衷一是:
第一大版本,即钟彬本在宋希濂司令部开会,听到解放军进攻阵地消息,急忙赶回部队,在途中被俘。这一说法还算较为中性,与钟彬风格和时局大致相符,故为大多数人所接受。
比如某网文称:“钟彬流传最广的故事,就是被俘后和宋希濂下棋,屡屡要求让棋,宋不肯。一旁的王陵基就讽刺“你连兵团司令都可以让,还计较一盘棋”,顺便揶揄他俩是国民党的“送终兵团”。钟长期混在德械师里,做过36、88师的旅长师长,能打仗,拿过青天白日勋章,是个有文化的人,编过战史,激战中还记得保护古塔;做人也负责,宋的两个兵团被我军截断,20兵团陈克非一溜烟跑了,后来得机会做了起义将领,钟一定要去追部队,结果被俘虏。”
上述陈克非的遗著也有一段当年与钟彬的对话:“钟公,我与你过去中未曾在一起共过事,但以我公之卓绝指挥才能和威望,在我的心中已有深刻的好评。。。”
第二版本,则有各种小版本。
第1小版。如2010年2月4日恩施州政协的文史资料,虽然专门标出钟彬被俘小标题,但显而易见非亲历所见,因文字表述为,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我们的船是天刚亮时,被解放军发现的。他们封锁了江岸,两面的制高点都是解放军控制,经过短暂交火,船被击穿进水。钟司令自已走下船,向解放军高声讲:“我就是十四兵团司令钟彬。”就这样当了解放军的俘虏。
第2小版, 2009年5月21日重庆晚报华龙网。也所谓钟彬改走水路被擒,原因竟归于蒋经国取走了他的小汽车备用轮胎。这就死无对证了。尤其把钟彬描述为瘦小个子更露出重大破绽,但不排除另有深意。
第3小版来自2011年8月24日重庆日报的唱读讲传,自然妙笔生花:“钟彬所搭乘的船只有三十多名军官,还有穿旗袍、烫卷发的军官太太,女兵和军乐队。。。船上敌军乱成一团,争抢登岸,许多人掉入水里。。。石壁边仰躺着一个家伙,活象一只落水鸡,上气不接下气喘着。。。这人曾耍赖说,“我跌伤了脚不能走”。。。这人满脸狐疑地站起。。。见岸上全是解放军的旗帜。。。脸色已经变成灰白色。。。这人从口袋里取出两根黄灿灿的金条。。。”,文中“这人”就是所谓的钟彬。
第2第3小版的重大差别,即后者虽然文学色彩极浓,却反未把钟彬矮化成瘦小个子。
可即便最中性的返回部队被俘之说,仍没有能给出让人信服的钟彬被俘过程。这本是匪夷所思一个谜。
钟彬被俘后最终下落,则是历史留下的更大一个谜。同样存在多种版本:
一、1949年国军版跳崖自杀成仁说,传来自台湾,却不利于新中国政权。为何共产党方面一直保持沉默?
二、近些年所谓1950年在北京遇急病而逝。钟彬身经百战,钢筋铁骨,被俘后又受到优待,怎么会让小毛小病轻易地夺去生命?此说最可疑为没有任何人证物证。
三、下落不明。
针对上述版本,另有网民专门考证。以下为相关片断:
“。。。先说第一种说法所存在的问题。熟悉解放战争史,尤其是西南战场的朋友应该都知道,钟彬是在1949年11月27日被俘,而不是所谓的“1949年秋”,而在短期内,钟彬也根本不可能被迅速送到北京(可参见宋、沈的回忆),并且还给他机会跳崖的。
曾经在重庆看守所从事管教的一位工作人员曾对钟彬有过描写(《西南公安部第一看守所改造国民党战犯纪实》,作者姜昭阳,现居重庆),其中有几段比较最重要的内容摘录如下:
“1950年春夏之交白公馆看守所组建,首批收押的人犯就有王陵基、宋希濂、徐远举、周养浩、钟彬、曾扩情等”。
“陈赓于1950年6月在西南公安部部长周兴等陪同下亲临‘白公馆’看守所楼上监房,看望黄埔军校一期的同学宋希濂、钟彬、曾扩情、刘进等人。。。中午,他请宋、钟、曾吃了饭,用餐地点在‘梅园’预审处的会议室。饭菜是干部伙食团做的,比较丰盛。。。”
以上这段话,是笔者目前发现的关于钟彬在被俘后经历中最为详细的内容,同时也可将第一说以及第二说全部推翻。
遗憾的是,该文作者没有交代钟彬的下落,只笼统的说了一句“钟彬于1953年上半年转押他处,宋希濂于1954年春转押北京功德林战管所”。1953年上半年具体是指哪月哪日?所谓的“他处”又是哪里?该文作者都没有提及。而在其他史料中再也没有找到过关于钟彬下落的记载。钟彬家乡的兴宁文史办在介绍兴宁文史第9辑,《原国民党将领钟彬简介》)。至于时间、地点、病因,皆无。
至此,钟彬的下落仍然没有得到正确答案。两个月前,我又联系到了一位曾在武汉从事管教工作的老人,根据他的回忆,1953年的时候确有一位叫“zhongbin”的中将从西南转过来。我之所以用的是拼音,主要是因为老人不能完全确定来的人是不是“钟彬”,但发音是相同的。。。但究竟此“zhongbin”是否就是彼“钟彬”,还需证据。。。
又:网上流传有人寻找钟彬后人启事,知情者不妨告之:
“杨少全先生,男,1929年生于四川乐山太平寺。黄埔军校第二军官训练班十六期步兵科毕业,曾在中国远征军第203师608团服役。当1944年秋在中全国抗战进入最紧要关头时,他抱着一颗赤诚的爱国心,响应蒋中正校长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的号召,愤然投笔从戎,成为知识青年志愿兵。
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结束后,杨少全先生入重庆大学进修后,考入黄埔军校第二军官训练班十六期步兵科。 二次国共内战末期,杨少全先生随部队在四川加入解放军。朝鲜战争爆发后,杨少全先生加入志愿军出国作战,并负伤。 从朝鲜回国后,杨少全先生赴哈军工任教员,对解放军后备人才进行军事教育。
前杨少全先生定居四川省都江堰市,他非常怀念钟彬师长,时常向我辈讲起钟彬将军的一言一行和部下的教导!他希望能了解到钟彬将军的后人情况,以便做进一步联谊和救助。 注:本人将不断实地走访兴宁、梅县等钟彬将军生前留下轨迹的地方。进一步核实相关事实,欢迎知情人提供各种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