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龙屋里的故事》半僧先生何南凤

客家文化研究会

                                         

    半僧先生何南凤

     何南凤故居，位于兴宁市石马镇马下村三口塘。始建于明代，重建于民国时期。原建筑是砻衣形围龙屋，为二堂二横围屋。坐西北向东南，分布面积1000平方米，建筑占地面积866.5平方米。

半僧先生何南凤

　　何南凤（1588——1651年），兴宁市石马镇马下村三口塘人，字道见，出家名觉从，号知非，又号雷山、半僧先生、讱堂老人、牧原和尚、跛者道人等。一生住持72个名寺，是岭南佛教“横山堂”创始人，也是客家佛教“香花”流派鼻祖，他的许多传奇故事流传甚广。

　　一、神鸟投胎

　　明朝万历十六年间，马下村有个读书人何心吾，曾被嘉应州学推荐京师国子监学习，成为朝廷贡生。其妻刘氏是个十分勤快的女人，这年正月二十四日，元宵过后大家还不愿下地，身怀六甲的刘氏，天刚蒙蒙亮便起床挑水做饭了。

　　刘氏挑着水桶刚踏出门槛，忽见南方闪现一团金色佛光，瞬间消失后，却飞来一只丹凤鸟落在她挑水的扁担一头，一对黑溜溜的小圆眼盯住她，扇动着两个翅膀，“喜接接、喜接接”地唱了起来。丹凤鸟石马人称它为屎缸鸟，虽有不祥之兆，但善心的刘氏却不愿伤害它，伸出一手把它轻轻赶跑，谁料丹凤鸟这头飞那头落，而且“喜接接、喜接接”唱得更欢！还一直跟随着她挑水进屋，落在窗台上高唱起来。刘氏举起扁担想把它赶跑，扁担上的铁钩却随惯性打伤了它的左脚，它才从窗口往南飞去……

　　刘氏挑完水后，忽感肚子痛了起来，一会便生下个左脚微跛的胖娃娃。父母异常惊讶，即找名师卜卦。原来，此鸟乃是神鸟，正是那团佛光化身，何心吾即给儿子取名何南凤，隐意为南方飞来的凤凰。

　　二、“半僧先生”名字的由来

　　何南凤生性聪颖，学习勤奋，15岁时便以优异的成绩考中秀才。

　　翌年，他随父亲来到和平县探亲。何南凤被亲戚屋后半山寺庙里的钟鸣鼓响吸引住了，常常私自进寺看看。当一看到寺内庄严宝相，不觉怦然心动，不能自抑。寺院长者看其眉清目秀，见其博学多才，也非常高兴与他交谈，因此，何南凤年少之心便与菩提结下因缘。

　　一次，何南凤偶从乡人中借得一本《六祖坛经》，他如获至宝，终日闭门阅读认真研究，从中慢慢吮吸佛门精华，出家念头油然而生。便背着父母，步行到和平县亲戚处的那家寺庙，恳求收他为徒，自名“熄三”，谓“熄灭三毒之火也”。

　　何南凤这一走不觉两年有余，音讯全无，苦得他父母到处寻找，正当绝望之际，和平县的亲戚却探亲来了。当他父亲从亲戚口中知道，寺里来了个跛脚小沙弥消息时，即赶往寺庙。一见果然是何南凤，不禁悲喜交集，父子紧抱大哭起来。何南凤本是个孝子，出家后也常常牵挂着父母，加上进寺以来，住持每天只吩咐他提水砍柴，连经卷也没让他摸过，对学佛信心冷了大半，在父亲的劝说下，只得退出佛门还俗回乡。

　　何南凤第二次出家，是他于明万历乙卯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省城乡试中，以全省第16名好成绩，成为石马第一个举人后的第二年。

　　这年，何南凤进京坐读，在会试中名列前茅。却遇主考官精通相术，嫌何南凤“前看宰相，后看和尚，朝廷重用，必留后患”，因而落选。何南凤落选后万念俱灰，一次云游安徽黄山时，在天都峰“普门寺”拜会了大和尚安静禅师，坐禅半日，两人讲话十分投机，慧性踊跃，何南凤即要求剃度，得赐法名“觉从”。

　　何南凤此次出家一去数年，住持过河南、江苏、浙江等多个名寺。时以文人士子身份以文会友，结交了许多侯门重臣、文学大家，也拜谒了许多高僧上人，学得精深佛法。因此，对儒家和佛家有了更新的认识，认为出家人不必过多拘泥于形式，也不应该弃家，也不能忘记父母恩典。因此，当父亲来信劝他“倦鸟知归”时，便遵从儒家孝道还俗回乡了。

　　何南凤还俗后，遵从父母，娶妻蓝氏，翌年生子名先甲，字能绍。家庭和睦，夫妻恩爱，何南凤常常满意地说：“成婚后，妻亦和；得子后，子亦孝。”因此，大家都称他半僧先生。

　　蓝氏乃是富家小姐，自幼娇生惯养，吃不得苦，也比较任性，她虽爱夫文才，却也对丈夫跛足常皱眉不欢，甚至会奚落他一顿。一次何南凤被激怒了，便厉言对妻子道：“五官亏全，皆有定数，非人能要，吾岂不希望做个四肢健全的男人？今日被你憎嫌，对你之念又灰矣，吾决计重皈沙门了！”说毕，又对众族中长老道：“吾早已立志出家，只是为宗祧之念，娶妻生子，今尘缘已了，吾也该走了。”说完便不顾大家挽留，背上行囊再次出家了。

　　三、诗祭石马

　　马下村八丘坪有个巨石，高20余尺，宽八、九尺，长六十尺，半纵山隈，半立田际。其色苍纯而无杂，其形丰润，无分寸驳裂，酷似一匹骏马，石马镇由此得名。

　　相传，此石原是天庭上的仙马，因偷吃王母娘娘的蟠桃，被贬下凡造就风水，为民添福。但因赶马的韩湘子途中贪玩而被走失，在追马中却被一孕妇点破化成巨石。由于此马并非韩湘子点化，野性未改，每逢禾黄米熟时的深夜，便显灵化身偷吃禾苗，致使村民有种无收，村里的几个年青壮汉，想治服它，却被它龇牙咧嘴的凶恶样子吓得不敢动弹。

　　何南凤这次回家，正是禾黄米熟、仙马夜出偷吃季节。这时何南凤佛法已修炼十分精深，写的祭文能把死的祭活，活的祭死。他听石马化身残害庄稼后，便自告奋勇为民除害。

　　这天阳光灿烂，碧空万里，村中男女老少早早便前来观看何南凤祭马。只见何南凤身穿长袈裟，形情肃穆，精神抖擞，徐徐来到摆在石马前的八仙桌前，桌上已摆满三牲祭品，点燃香烛，何南凤面对石马闭上双目，两掌合一，一边仰头作法，一边喃喃念诵咒语，诵声抑扬顿挫，韵味悠扬，越唸声音越大，最后大呼一声：“畜牲，你还不快快伏法！”音起笔落，提笔在石马腹部“刷刷”地边诵边写上祭文：石马原来在八坵，仙人遗下几千秋。狂风拂拂无毛动，细雨霏霏有汗流。青草满山难下口，铁鞭任打不回头。往来君子牵不去，天地为栏夜不休。

　　何南凤刚收笔，大家顿感天摇地动，眼花缭乱，传来一股呛人的腥风，只见石马抖了几抖，再也不能动弹了。从此村民安居乐业过日子了。

　　这首祭文，就是今天广泛流传的《石马诗》，马腹上隐约可见的斑点，就是当年祭文经风吹日晒、雨淋风化后的印记。

                                                             （陈昌仁搜集整理）

　　四、扇面题诗惹是非

　　何南凤在南岳寺潜心修道时，因他道学渊博，法术灵验，深得群众信任，谁有难事都求于他。何南凤则有求必应，为百姓解难。因此人们称誉他为仙人和尚。

　　相距此寺仅20华里的村子里，有位年青英俊、满腹诗文的书生，娶了个美貌如花的姑娘，夫妻恩爱，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但几年过去了，仍未见妻子怀孕，为此事他们终日愁闷不乐，度日如年。

　　这天是荷花盛开的艳阳夏日，他们夫妻俩一同来到南岳寺求子。其时正是汗流浃背的炎热季节，夫人带去的一把结婚时的聘礼扇，用后不慎失落在寺里。当何南凤拾起此扇，轻轻打开细看时，不禁诗情滚滚，兴致正扬，意欲规劝少妇以后别独来寺院，免惹是非，便在扇面上趁兴信手挥毫题了一首诗：

     谁家女子甚规模，入我庵中有甚图。

     饿虎逢羊难回避，獭见鲤鱼肯放乎？

     贞节妇人天下少，真斋和尚世间无。

     唯有老僧真诚朴，洞宾还要弄仙姑。

　　当夫人派婢女急匆匆赶到寺庵里，取回这把扇时，书生惊奇地发现扇面的一首诗，读毕，顿时怒火中烧，满脸愠色，误以为夫人作风不轨，大骂一顿，使夫人蒙受不白之冤，夫人万分痛苦，终于是日悬梁归天。

　　妻子死后，书生闷闷不乐，再次细读扇上诗句，顿觉悟解，懊悔莫及，于是他自己亦悬梁丧命。

　　后来人们传说，如果何南凤不是害了他们一对夫妻生命，便会成为全仙。由于害命缺德，折为半仙，因此，一直流传都说：石马举人何半仙。

                                                              （何鼎搜集整理）

（兴宁市客家文化研究会）